臺鐵性別革命 純男性單位破功

99.08.30 聯合報

【記者蔡惠萍／臺北報導】「男人在臺鐵備受『威脅』！」去年鐵路特考一口氣錄取九名女列車長，打破臺鐵歷史紀錄。過去一百多年來都是以男性領導為主的臺鐵，斷層嚴重加上年年有特考，最後幾個「男性灘頭堡」近年已漸被攻陷，臺鐵局長范植谷最近就特別提醒一級主管，要及早因應女性增加的趨勢。百年臺鐵正上演性別寧靜革命。

蒸汽火車時代需大量勞力，列車長需輪夜班、在外過夜，長久以來，臺鐵幾乎都是純男性的工作場域，也發展出獨特的男性文化。像臺北機廠最有名的大澡堂，員工習慣下班前就到澡堂「坦誠相見」，早期道班工半夜上工時乾脆打赤膊，一群男人聚在一起，不論衣著或用語，難免比較「放鬆」。臺鐵一如其名，充滿陽剛味，就算有女性，多是點綴性質，擔任售票、播音、清潔工作。


臺鐵太魯閣號首位女列車長蕭寀婷（右），平時都很親切地向旅客驗票，頗受好評。

隨著臺鐵推動電氣化、資訊化，從運輸業轉型為運輸服務業；臺鐵人事也走向制度化，加上明年到期的「五五專案」引發的退休潮，幾次鐵路特考下來，近三年女性員工就暴增了近一百五十位，純男性的單位紛被女性「突圍」。

臺北機務段前年就出現第一位「女黑手」機檢員楊一娟，運務單位更明顯，臺鐵七百多位車長，原只有四位女性，去年就來了九位；尚未出現女性的「男性堡壘」像調車工、轉轍工、看柵工跟司機員，恐怕很快就「破功」了。

剛開始出現女生時，男員工多半新鮮、觀望，但隨著女生來愈多，難免讓老臺鐵人不適應，甚至憂心忡忡。臺鐵工務處長陳憲頂就說，在現場「幹粗活」的道班工，全身都會髒兮兮，回來一定得洗澡，「我們那個地方像軍營一樣」，若真來了女生，「盥洗、休息都很麻煩，也沒辦法一起洗」；但偏偏女生都很會考試，「我就很擔心啊！」今年鐵路特考養路工就特別加入體能測驗，「這是我們強烈要求的」。

女員工不用值夜班、在外過夜，也讓一些男員工不免抱怨。「不會啦，女生這麼少，每個都是寶貝！」臺鐵運務處長詹鴻漳說，女列車長人數少，排班好「喬」，倒是像車站男女比例接近的單位，「話難免就會比較多」。

但是女性增加已是必然趨勢，臺鐵近來在硬體上也做了不少調整。范植谷上周與新進女列車長座談時，她們就提到浴室「上空下也空」，感覺很沒安全感，她們曾向上反映過，但一句「沒有經費」就打死了，范植谷當場裁示「直接改成套房」。

硬體改造除了牽涉經費，還包括觀念，儘管臺鐵高層注意到女性增加，基層主管對以男性導向的工作場域習以為常，不了解女性需求，老臺鐵在硬體及觀念的改造還是被女性增加的速度「追著跑」。